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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出了春江市市郊。上了京广高速。因为楚北在春江市的正北方向。上高速能够更快赶到楚北。
一路上。听薛红讲着绥阳村的种种趣事和山土人情。杨大根也是颇为向往。想亲眼看一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样子。
有杨大根这位车技堪称世界顶级的司机开车。一路上风驰电掣。且又让薛红完全感觉不到不舒服。
到快天黑的时候。就到了本省最北边的县级小市楚北。
说是一个市。但一进入市区。看到街道上随处乱丢的垃圾和凹凸不平的城市道路。杨大根感觉就像來到春江市外围的一个小乡村。在那里。就算一个乡村的建设。也比楚北市市区繁华。
平穷落后。这是给杨大根的第一直观感受。他当即忍不住心想。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。父母才把自己给丢了。
也不是沒这可能。网上电视上报道的类似新闻很多。平穷落后的地方。法律意识淡漠。一家生五六个孩子都属正常。实在养不活了。就抱着孩子到处送人。实在送不出去才一忍心扔掉。
哧。
想到这里。杨大根猛地一个急刹车。把薛红都吓了一跳。见杨大根面色难看甚至有些伤感。她忙担忧问道：“怎么大兄弟。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儿。”
杨大根点头道：“可能是开车时间久了吧。眼睛有些酸胀。不如这样。红姐咱们先下去吃个饭再走。”
“那成。可别累坏了身体。”
旋即。把车停到了路边。进了一家“福德來”饭店。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就吃了起來。
吃饭的时候。薛红见杨大根魂不守舍的样子。心知这位热心肠的小弟肯定心里藏了事儿。
她是个心思灵巧的主儿。知道两人相识才一天。而且还是对方把自己从狼嘴里救出。自然沒敢多问。只是继续讲起了村子里的趣事让他高兴。
还别说。这一招儿很管用。听着听着。杨大根脸色明显好转很多。还开口追问。“娃儿不小心掉水塘。为什么还要到落水的地方烧香啊。”
这可是乡下的迷信。但薛红津津乐道的说。“求水塘的鬼神保佑啊。好几个娃儿一起放学回家。为什么别人不落水。偏偏自家的娃儿落水了。谁家大人不怕呀。以为被水塘里的鬼怪盯上了。要夺他的魂。”
杨大根就乐了。忍俊不禁道：“那烧香后就能赶走那些鬼怪吗。这也太扯了吧。我可不信。”
虽说师傅也对讲过一些鬼怪神玄的故事。但那都是吓他。让他好好练功别偷懒。要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。都是人吓人的鬼话。
“大兄弟你可别不信。我听说有个女人。就是因为怀孕期间落水了。她男人和她都沒烧香送鬼。结果孩子出生沒几天就失踪了。
当初报警來了好多警察。还有部队里当兵的人呢。好几千人。但愣是把整个楚北翻了个遍都沒找到。你说玄不玄乎。
村里的老人说呀。那是得罪了河里的鬼神。沒有及时烧香送鬼。被鬼惦记上了。不然为什么那孩子无端端消失了。连尸骨都找不到。”
杨大根见她说的神神叨叨。摇头笑道：“哪儿有那么玄。不会是那女人粗心大意。把孩子丢一边。被山里的豺狼给叼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一怔。薛红随后自言自语的点头。
“也对呀。当初怎么沒想到这茬儿。村儿四周都是大山。里面豺狼虎豹出沒的。让那些畜生叼走也说不定……”
“哈哈。”瞧她被自己一句话改变了观点。杨大根心下就乐了。抓起筷子开始吃饭。边吃边道。“行了红姐。咱不说那些虚的。赶紧吃饭就回村儿。不然让你家男人知道你和另外的男人在外面。我怕他拿着菜刀砍我。”
薛红被逗乐了。红着脸连连翻白眼。大嗓门儿喊道：“他敢。”。看得出。她也是个在家里当家做主的女人。
吃完饭。四菜一汤才花了四十多块钱。简直便宜的难以置信。算是杨大根生平吃的最便宜的一顿。
但这更加说明了一点。楚北市很穷很落后。经济发展跟不上那些大城市啊。杨大根心说若是有机会的话。帮一帮自己的家乡。
毕竟出了他天龙这号人物。将來若是声名在外。有人要参观他的家乡。來这里一看。那该多掉面子。
一顿饭花了一个小时。越野车重新上路。差不多是七点了。夜色已黑。山路凹凸不平。但有顶级车手驾车。倒是不怎么颠簸。
七拐八绕。山路十八弯。路过一个又一个闪烁灯火的小村落。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绥阳村。
车开进村子时。犬吠声响起。黑暗里窜出一条一条阿猫阿狗的畜生。吓得薛红心惊胆战不敢下车。
“怎么红姐。你可是本村的人。难道还怕它们。”杨大根倒是心情不错。看到那些龇牙列齿的土狗。以为它们实在夹道欢迎自己到來。
见杨大根率先下车。薛红只得小心翼翼下车。嘴里笑咯咯打趣道：“我都出去半年多了。这些畜生未必还买我的帐。”
沒说什么。杨大根拿脚踢飞一片小石子。砸在七八只土狗身上。疼的它们嚎叫连连。掉头夹起尾巴就跑。
“谁呀。”
这时。停车右方。一栋亮堂着灯的屋子里走出一个光赤上身的男人。操着重重的乡下口音。浑身黝黑发亮。粗胳膊粗腿儿。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。
“国平叔。我是薛红啊。我回來了。”薛红一下认出來人。也是乐呵呵走过去打招呼。
“啊。是薛红啊。哈哈。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。听勇子说你今天买票坐车。最早明天才能到家呀。”
“这还是多亏了这位大根兄弟。他也是咱们村儿的人。今天我在市里遇到几个流氓……”
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。把杨大根救她。然后又回村寻根的事情说了出來。
那庄稼汉不看别的。就瞅那光亮霸气的越野车。就估摸着杨大根肯定是城里來的有钱人。于是很热情的走过來。
“这位小兄弟抽烟不。呵呵。烟不好。可别嫌弃。”说话间。庄稼汉拿出一盒两块五的红金龙。
“说哪里话。我抽烟向來不挑的。”杨大根笑着接过。点上烟吧嗒吧嗒抽了起來。说实话。他还是第一次抽这么劣质的烟。
庄稼汉瞧他和和气气。不似别的城里有钱人看不起自己。于是热心道：“听薛红说你回村寻根。可是天已经这么晚了。如果你不嫌弃。就去我家住一宿。明天我带你去找村支书。”